废话比正文长,不定期更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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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SY] 贺清山阙-尾声

终章



“快,紧急止血。”
柳果断发出命令。
“医药箱。”
“我去拿!”
坛太一艰难地起身,还带着些哭腔地主动应声。
“麻烦你了,要快!”
伸手摘下真田身上的对讲机,柳按下通话。
“德川,呼叫急救车……是真田,匕首刺入腹部,休克,大量失血,其他情况不明。地点,贺清山本部。”
不等回复就把对讲机丢到一旁,抽出衣袋里的手机,按下重拨。
“这里是柳莲二。真田弦一郎在预定地点,重伤失血,请立即派急救直升机。”
略微停顿,柳扔下手机,掏出随身携带的手帕开始力所能及的紧急处置。
手上动作未停,头也不抬地开口。
“赤也,你去接医药箱。幸村,你留下来帮我。”
“是,我这就去。”
切原收起配枪,起身冲向坛太一离去的方向。
留下跪坐在原地的幸村精市,在一片血迹中视线空洞。

红色晕染开来。
然后是无边黑暗。
没有光亮。
没有声音。
仿佛回到那年阴冷春天。
傍晚的小巷,是路灯的光也照不到的地方。
空无一人,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。
感受到手指间冰冷潮湿。
触感粘稠、气味腥甜。
已经太迟。

又或者是夏至那晚,从光线惨白暗淡的仓库区走出来。
手脚的麻木与难以言说的疼痛。
扶着墙面,穿过记忆中无人的小径。
暴雨将至。
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水汽。
冷汗打湿衣背。
狼狈不堪。


“幸村精市。”
沉默了片刻,柳停下手头的动作,回头盯着幸村的眼睛。
“我知道你讨厌消毒水的味道,也不喜欢一切和医院有关的东西。”
“但这一次,你给我振作起来。”
视线转移回真田紧锁的眉头,柳的语气已有些悲悯。
“他还没有放弃,你也不能。”



真空一般的窒息静寂中,远远传来一声砰然爆响。
似乎从噩梦中惊醒,幸村猛然回头,看到远远一个身影,跑得上气不接下气,口中不住喊着。
“助家主、水尾大人,山下出事了!”
急忙赶回来的伊贺助,身后跟着已经做完笔录的水尾,还未踏进正厅,就被负责值守的成员在门口拦了个正着。
“是爆炸,我们毫无准备,幸好那附近人并不多,只是有些擦伤。但是,上下山唯一的那条公路被碎石堵住了,我们人手不够,怕是要等救援车来清障,还要修缮路面才能恢复通行。”
柳手头的动作略有停顿,然后恍若未闻般,加快了动作。

余光边缘。
素白的手指摸索着。
几乎有些迟缓却坚定地按下按钮。
张了张嘴,声音沙哑坚定。
“呼叫。这里是幸村精市。请急救直升机停靠EP3246区域,以红色烟雾信号为标记。真田弦一郎失血性休克时间已经超过5分钟。”
“标记3分钟内燃起,请务必赶到。拜托了。”

“医药箱来了!”
“纱布。”
“剪刀。”
有条不紊。
又一言不发。
“柳……我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做,我……”
“去吧。”
头也不抬,柳莲二平静开口,嗓音却带着些沙哑。
“早点回来……幸村警探。”
一秒怔忡后,面上浮现浅浅笑意。
“嗯。”
转头看向切原,幸村伸手揉了揉对方已经被汗湿的头发。
“陪我一下,我一个人做不到。”
“好。”


“赤也,你听好。”
“直升机停机坪这里的信号和引导就交给你了。”
“信号弹数量有限,一分半钟之后,你就每隔15秒点燃一个。”
“如果这些信号弹还不够,就拿着这个,扔到我的院子里,回到停机坪里按一下这个遥控器。爆燃的火光应该可以足够撑到直升机到达,我看到起火后,再跟对方通报具体位置。”
之前盛放着文件的木盒与一只小巧的遥控器被塞到切原手里。
“幸村前辈……那你呢?”
“我要去做最后的努力。”
带着模糊笑意,坚定目光,幸村返身回到正厅。

“父亲大人。您在贺青山六年,是否有第二条上下山的便捷路径?”
“……有,但是,恐怕急救人员把人送下去的路上,就来不及了。”
“无论如何,请告诉我吧。”
凝视着儿子冷汗打湿额发的面容,伊贺助抬手指向了伊贺重光居所的方向。
“床榻之下,有下山的密道。”


弦一郎。
你大概不知道,那年春天之后,我很怕漆黑与安静。
没有光亮,没有声音。
如同梦魇,难以脱逃。

一直以来,有情绪障碍的人,又何止一个。


感受不到疼痛。
脚步不敢耽搁一分一毫。
几乎是不假思索地通知了会合地点。
然后以不可思议的速度,跌跌撞撞地出现。
不能出错。
不能输。
“失血性休克。刺中上腹右侧。A型血。”
“请带上必要的急救装置与输血设备,随我上去吧。”
“拜托了。”

扭过头去,视线尽头信号弹燃烧的地方,已经传来机翼的轰鸣。
“位置已确定。直升机降落还需要五到十分钟。请准备场地引导,完毕。”
快一点。
再快一点。
弦一郎。
如果我追得上时间。
是不是就不会失去你。

白色的身影晃动。
转过身来、黑发整齐的青年,随身携带的手套上已经沾满鲜血。
天旋地转。
轰鸣。
“已成功降落,完毕。”
心头一松。
终于陷入无边黑暗。

弦一郎。
你写过那么多次信,让我不要走夜路。
你大概不知道吧。
你是我的光啊。



“所以,切原赤也是卧底?”
“是。”
“好……你不会告诉我,幸村精市也是卧底吧?”
“咳,幸村这个卧底,隐藏得比较深……你看他加入后帮派与重暴力组的破案率直线上升,而且,我以警署荣誉担保,绝对没有冤假错案。”
“省省吧你。”
平等院凤凰恨铁不成钢地甩了德川和也一脸嘲讽。
“都卧底成帮派继承人了,总不能出生的时候就签了协议吧?”
“政审是政审的问题……从事实层面他就是当选警察之后,回到帮派卧底的嘛。”
“少胡扯,这样的卧底,你能找到第二个例子么?”
“如果我能,幸村的事儿能压下来么?”
德川收起了谈话开始以来有些死缠烂打的语气和神情,眼神里有着雪藏已久的锋利光芒。
“那你倒是说说看。”
手掐着腰,从国安局赶过来的平等院,看着警署窗外的忙碌,有些轻飘飘地开口。
却被一个名字砸中,猛然回头。
“入江奏多。

“……咳,这件事谈到这为止。”
“所以,平等院前辈,这两位卧底的警探……”
“切原赤也的话,我这边就当没看见吧,督察那边也自然有人替他摆平。按规矩,是要调离本地本局的,到底怎么安排还是看你们怎么想。”
想起那个黑发青年在电话另一端不卑不亢的请托,平等院有些感慨地摇了摇头。

“至于幸村精市。”
转过身来,看着抱臂倚在墙上的德川,平等院一字一顿地开口。
“那天在场的人太多了。更何况,之前还出过那样一档子事,真田家不可能不表态。”
走近一步,平等院直视着德川和也的眼睛。
“这个档口,你敢让贺青山再乱起来么,德川?”

平等院如同匆忙赶来一样,匆忙离去。
留下德川和也,颓然坐在办公桌前,转过椅子来,看着窗外渐渐熄灭的灯火。
幸村。
切原可以自由选择自己想走的道路。
这是不是你想要的结局。
如果,我已经没有办法,为你争取更多。



“弦一郎。”
几乎用尽气力地睁开眼,光线逐渐凝聚,沉沉的倦意被疼痛刺醒。
张了张嘴,却发不出声音。
一勺温水润过喉咙,终于艰难开口。
“祖父、父亲大人。”
“感觉如何?”
“尚好。”
“这次受伤,怎么回事?”
“解救人质的时候,不小心。”

“太松懈了!”
父亲下意识喊出口的这四个字中气十足。
随后是祖父有些压低的声音。
“是幸村小子?”
“是。”
“也是贺清山的人下的手?”
“是极罗道的刀。”
“弦一郎,从小你就不会撒谎。”
“我没有撒谎。”
“那你和幸村小子……那次是逢场作戏么?”
老人的目光变得犀利起来。
“他是。”

凝视着孙子的神情,老人深深叹了口气。
“不再见面、不再来往,你做得到么?”
沉默,随后是沙哑应答。
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个浅浅笑意。
“我明白。这是真田家继承人的分内之事。”


在部队医院接受抢救的时间里,皇帝计划的成果在军警系统内引发了不小的轰动。
不止因为地方性的黑帮势力在抓捕中遭受重挫。
从木手入手,毒品交易、军火走私,相关的势力,也都一一浮出水面。
十月十四日,两大黑帮势力与神奈川警署达成有条件和解,棋子落定,功劳也少不了身受重伤救下贺清山关键人物的真田这一份。
纵使是多年政敌,也不得不承认,真田弦一郎这一出兵行险招,任务完成得相当漂亮。
一向严谨的柳家与手冢家,在盘点后也发出感慨。
真田弦一郎,是可以撑起真田家五十年长盛不衰的人。
有了这样的第一步,这年轻人的未来无可限量。

就这样,真田弦一郎几乎毫无争议地成为战后最年轻的警部补。
授勋。升职。
只等着康复归队。
续写属于真田家在军警系统内的传奇。
具体发生了什么,真田自然不知道。
但从记事起,作为继承人的教育,早已根深蒂固。

绝对不能松懈。
绝不放弃,持续努力。
不守约定的事为我不容。

精市。
你说,如果两个诺言相互冲突,两个约定彼此矛盾。
我要选择哪一个呢?
你一定会说,有这样困扰的我很傻吧。


“你明白就好。”
真田家主有些欣慰地感慨一声,正要起身,却被弦一郎的下一句话打断。
“抱歉……祖父大人、父亲大人,可是,我不能失去他。”
“胡闹!”
心情从欣慰瞬间恶化的真田家主脱口训斥道。
“孰轻孰重,你分不清么!”
“对真田家,一个继承人更重要。”
不顾阻拦,真田弦一郎挣扎着想要起身。
伤口疼痛,冷汗瞬间打湿额发。
倚在枕头上,真田嘴角带着些弧度,目光灼灼地看着一脸怒气的父亲,与面无表情的祖父。
“可是对于我……他是不可或缺的、独一无二的重要。”


精市。
你还记不记得。
第一次见面的时候,你刚刚转学来到立海大附中。
因为是特优选拔上来的,所以很多人都很好奇你的情况。
包括那群纨绔子弟。
也包括我。

那天你被他们堵在教学楼背面的小路。
九鬼那家伙,还以为你是个女孩子。
打算调戏调戏你的时候,却被你一拳砸在眼睛上。
那是怎样一场混战啊。
毫无章法,乱七八糟。
一边仗着人多。
而另一边,似乎只能仗着倔强的眼神和假装不怕疼。

九鬼娇生惯养,哪吃过这种亏。
眼看着他们要动真格的了,躲在一旁偷看的我才装作姗姗来迟。
他们自然被吓跑了。
你却擦擦嘴角,带着点笑意。
开口那句话可真要命。
“看着新生被欺负,也是风纪委员职责的一部分么?”

“喂,你要不要来我家道场?”
不知道该怎么回应,我只好换了话题。
“……咳,我看你……”
“骨骼清奇?”
水蓝的发色,眼睛明亮。
自觉接了后半句,伸出的右手骨节分明,纤细匀称,干燥温暖。
“幸会,真田。在下,幸村精市。”
眨了眨眼睛,你补充着。
“是个男生。”

那可能是我唯一一次和你握手。
随后在道场相见。
距离三步,鞠躬示意。
一步。
一步半。
两步。
用身体的力道压上。
竹剑相撞的清脆声响。
不到半年,我就只能凭借着体格优势,才能找回些胜算。

“下次你可不要见死不救啊。”
又一次被你击中面部出局,摘下护具的时候,被祖父训了个半死。
垂头丧气地回来,见到你时还是由衷感叹。
“幸村,你果然很适合习武呢。”
却得到你这样的回答。

精市。
你一定不知道吧。
后来的时间里。
我总想起那时的道场。
明明与你是对手。
却每一次对抗相撞。
都提升着彼此。

精市。
如果我说。
从一开始,我与自己的约定,就不止一个。
你会不会觉得太奇怪。
是我们相遇得太早。
还是发现得太迟。



十月二十日。

终于出院的幸村精市,孤身一人,第一站,前往真田道场。
从清晨开始,在门前正坐,直至黄昏。
“幸村小子……你走吧。”
“真田爷爷,我来探望弦一郎。”
“这里已经没有一个真田弦一郎了。”
老人站在门口,拢了拢披着的外衣。
灯光斜斜从身后照在门口,看不清老人脸上的表情。
“下次见面,我要称呼你一声伊贺先生了。”
凝视着老人的神情,幸村精市俯身行礼。
“多谢告知。”
额头贴着指尖,幸村语气平稳。
“真田老先生,鄙姓幸村。”

“为什么!”
切原赤也第一个叫起来,随后却猛然看向德川的脸。
须臾片刻,沉默不语。
“这是督察组的最后决议,幸村先生,希望您能理解。”
“没关系的,赤也。”
蓝发青年语气柔和平静。
“我理解。”
站在一旁的德川似乎想说些什么,动了动唇瓣,最终却什么都没说出口。
“不必留职停用了。我自愿辞职。”
伸出的手心,静静躺着一本警官证。
“只是……在那之前,能不能满足我最后一个愿望。”


蓝色的背景。
最古旧的字体。
被无数次吐槽的界面设计。

最后一次。
输入自己的账户名称与密码登陆。
检索。
跳出的页面,寥寥数语。

“真田弦一郎。毕业于皇家警官学院。就职于神奈川警署帮派与重暴力组。参与皇帝计划,荣立个人一等功。荣誉警部补。于十月十六日,在部队460医院抢救无效,因公殉职。”

照片里是三年前的样子。
抿得紧紧的嘴唇。
严肃的神情。
视线里还带着些微的光亮。


“咳。”
回过头去,模糊视线里,是面色平静的柳。
“……是你啊。”
幸村精市清了清嗓子,试图微笑,却力不从心。
“那天还没谢谢你……还欠你一句抱歉。”

“不,是我要谢谢你,幸村。”
柳莲二清浅开口,语气平静。
“谢谢你……让赤也还能回来。”
“不必谢我,那是他自己的选择。”
柳不置可否地弯了弯嘴角。

“作为报答。”
轻轻俯下身来。
在耳边淡淡开口。
然后转身离去。


我是谁。
如果,我们是被姓名定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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