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节是结尾大戏的开场。
这个故事里所有相关的人,或早或晚,都会慢慢登场。
所有人的欲望、纠结、立场。 碰撞在一起。
裹胁着每一个人,走向未知的结局。
这两节,甚至说这一章,如果说有一个我选定想要多着墨的主角,我会说是切原海带。
整个故事,还有太多可以写,只可惜笔墨如此乏力,也只能粗粗勾勒骨架罢了。
而至于真田和幸村。
真真假假的五六年走过。
对彼此的执念,对立场的扭曲,以夏至日那一场绝望的羞辱为分界,从此再也没有了退路。
这一局终将落子。
而他们身上的故事,我已经没有办法再做大的修正。
这个周末,找感觉用了很久。
脑海里有很久之前的一个土冲/真幸的MAD,却不记得名字。
经过对脑洞的反复推敲,虽然没找到当年的视频,可是音乐响起来的时候,却一下子就觉得感觉对了。
滨崎步。End Roll.
画面一帧一帧浮现。
让我在很艰难的要离开的日子里,慢慢写完吧。
本章短【划重点
本章没有啥梗都是在补充剧情【划重点
重点内容:海带投敌
P.S. 前言被关了小黑屋我也是OTL
P.P.S. 这个排版我要崩溃了……
Bow~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23.
十月十三是伊贺重光的七十岁大寿。 连同真田家和手冢家,都提前一周,隐秘派人送来了贺仪,以尽老战友昔日之情。
“今年老家主是打算要大摆酒席了么?”
“人生七十古来稀,毕竟是整寿,热闹点也是应该的。”
坛守一带着点儒雅笑意,回应着其他家老的疑问。
晨会开始前,众家老聚在大厅,三三五五地聊着家常。
“做寿是要子孙满堂的,也不知道有什么脸操办。”
不知是谁开口说了一句,声音从靠近门边的下手位传过来,众人瞬间噤声。
自从夏至那天视频传回山上之后,伊贺重光雷霆震怒,直接掀了桌子,这件事情就成了贺清山上的禁忌。
连同那个在不久之前的新春家宴上初露锋芒的少年一起,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。
“话也不能这么说。”
坛倒是处变不惊,淡淡开口。
“放在古时在座诸位都是伊贺家臣。现在时代虽然变了,但规矩还在,道义还在。子侄这事情上也是一样,整个贺清山,都是一荣俱荣。”
这么说着,坛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外套的袖口。
“江山代有才人出,对大家都是好事。年轻人不懂事,真要说是丢脸,脸也丢在每个长辈身上。各位说是不是?”
这话占尽了大义不说,听起来也算柔和。
尽管轻描淡写之中就把幸村的遭遇作了定义,可是纵使有想要反驳的声音,也不得不考虑下怎么开口。
最终,尽数淹没在了众人的接口附和中。
夏至之后,连同伊贺助的身世都被一起翻出来,场面在自己控制之下是理所当然的事情。
坛的持重端严带着点含蓄笑意,环顾全场的视线,却不为人知地定格在静静坐在后面角落里的黑发青年。
失之东隅,得之桑榆。
这个夏天,虽然剧本里最重要的道具没能按照计划好好配合。
可是自己谋划许久的拼图。
却终于找到了最后一块。
这一年夏至的第二天是个周六。
贺清山的夏季演武,就定在这一天。
午后的蝉鸣声在道场外喧嚣不已,这一年的优胜者和宫慎二正坐在场地正中,有些百无聊赖地看着竹栅的影子一点点被拉长。
上午的车轮战半是靠实力半是靠剧本,虽然消耗了些体力,可也远远没有一场场认真打下来那么辛苦。
到了最关键的下午,千般准备、甚至半是依靠着剧本留存了实力,却因为主角的缺席,变得寡淡无味了起来。
趁长辈们不注意,和宫偷偷打了个哈欠。
从五年前那个蓝发少年踏入这间道场开始,演武优胜就从来没有旁落过。
五连胜。
还有标志性的、让人五感丧失的可怕招式。
老实说,即使是凭借着针对性的训练和剧本,甚至准备了些针对性的小花招。
即使有着对在座诸位压倒性优势的自信。
可是对手是那个人、是那个自己仰望了五年的人的话……
回想起偶尔在道场向他请教过招的场面,不管家老对自己保证了什么,和宫依然觉得有些心虚。
只是,看起来,自己的任务是没有完成的机会了。
两年来的准备到底有没有用,和宫也很想知道一个答案。
道场褐色的地板被打磨久了,已经开始泛着微微的昏黄的光。
竹栅的影子拉得很长了。
看来就要无疾而终了嘛,和宫在心里有些复杂地想着。
抬眼看看自己的祖父,不意外收获了严厉的一瞥。
收回目光,正打算开始又一轮放空,突然一个陌生的嗓音打破了维持许久的沉默。
“在下申请向首席挑战。”
从道场门口传来的声音,还有匆忙赶路留下的气喘吁吁。
充当仲裁的仓敷眯着眼睛看了看,逆光中青年仍有些稚气未脱的样子,汗水打湿了黑发,唇边却带着抹笑意。
“去年名次是多少?”
“没有名次。”
仓敷沉吟了片刻,开口问道。
“你是第一次参加?”
“是。”
“……规矩你可懂?”
“懂。”
“那就好。名字、还有推荐人。”
“在下切原赤也。”
黑发青年微微站定,神情突然变得极其谦恭。
从容不迫也干净利落,以武士之礼,俯身向在室内阴影中观礼的一个身影郑重一拜。
额头贴着重叠的指尖,声音沉稳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。
“推荐人,坛守一。”
这个白天真长啊。
幸村前辈。
今天下午,请你原谅我吧。
背负着这么多个人的念头。
你说,我们约定的事情,还能不能走到终点。
整场早会都在讨论伊贺重光的寿宴要怎么操办。
一向统管内务的坛自然早就把方案的初稿制定好了,会上不过走个流程,众位家老谁都没太在意,自然也没人提及刚刚的插曲。
散了早会,众人各自散去。
刚刚接到命令要奔赴北海道执行任务的仓敷,有点意外地被和宫一泽追上。
“今天坛是什么意思?”
停下脚步,回头看着和宫的神情,却等来这么一问。
“什么什么意思?”
“……别装傻。你这个时间被派出去,别告诉我你什么都没想。”
“想如何,不想又如何?”
仓敷冷哼了一声。
“往好听了说,是应酬。往难听了说,不过是越丢人的时候,越要做脸给人看罢了。这种事儿我不感兴趣,你们陪着小孩子玩吧。”
说到这,仓敷语气微微停顿了一下。
“说起来,慎二好些了么?”
“……没有。”
和宫一泽的语气里有点咬牙切齿。
“已经三个月了,那小子还真敢下狠手。”
“我听父亲说那是个意外。”
“意外?”
想到长子险些被摘除的半月板,和宫的语气里带着点阴森。
“这么阴损的招数,没有剧本怎么演的出来。”
“我看未必。”
仓敷倒是语气平静。
“最后优胜落在他手里,不管怎么说,这小子是个人物。投到坛的门下,他高兴也是应该的。”
“再说了,那天有剧本的人多了,你又何必在乎这个。”
说完,仓敷抬手看了看时间。
“不跟你闲聊了,我赶飞机。”
意思意思摆了摆手,仓敷迈步上了早已等候在一旁的自家的车,绝尘而去。
留下和宫在原地,有些张口结舌,面色变幻不定,最后愤然转身,也登上了自家的车匆匆离去。
一周之后的庆贺,安排在晚上。
请柬由切原赤也送到了咖啡屋。
“少主。”
“赤也,怎么了?”
“……本家传信过来,下周六给老家主做寿。这是请柬。”
赤也把请柬递过来的时候,略微犹豫了一下。
“要不要化验一下?”
幸村眉毛扬了扬,带着点笑意,伸手接了过来。
“没什么大不了的。让人死在请柬上,那脸面可就丢大了。”
展开请柬,幸村的视线快速扫过,神情渐渐变得严肃冷峻。
“……回去么?”
“回,当然回。”
幸村精市起身,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,走到窗边。
逆光里带着笑意回过头来的面容有些模糊不清。
“这么好的时候,也是该回去一趟。”
呐。
十月中,贺清山上的枫叶,也该红了吧。
“请柬收到了么?”
“收到了。”
“你们谁来?”
“还没定,这种事情,在我们这还是要表决的。”
“你们也真是逗……你们打算让谁来?”
“当然是让主角来。消停了三个月了,不给他个机会怎么行。”
“说的也是。”
“安排好了么?”
“差不多吧,戏子刚找全,台子就搭上了,也不知道该说幸运还是巧合。”
“你可当心,对你而言这可摆明了是鸿门宴。”
“不会。他们是要脸的人,也就用些下三滥的手段,只要命还在,总还抗得住。”
幸村柔和的嗓音里,玩笑调侃中,有些漫不经心的意味。
“喂……你认真一点啊!最近切原和某些人可是走得很近。”
“不错嘛,这么快在山上就有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了?”
“说正经的。幸村……来者不善。”
仁王明显加重了语气。
“放心吧。”
幸村拨弄着竹筒中的茶叶,嘴角勾了勾。
“Twice? Shame on me.”
摊开的手掌上,有细密的冷汗。
轻轻拉紧外套,静静看着窗外。
看着切原赤也从咖啡店的后门走出,然后消失在人群中。
低下头,勾着嘴角,拨通了柳的电话号码。
今年秋天真冷。
似乎几次养病,已经燃烧尽了血液的暖意了呢。
弦一郎。
这一次,我要你回来。
……不然,我怕,真的会来不及。
灯盏燃起,贺清山的一地清霜都带上了些暧昧的暖意。
坛家家主的书房里,黑发青年毕恭毕敬地正坐在几案对面,视线定格在杯中的温水上。
等了大约一个小时,主人才从客厅匆匆赶回。
“久等了,赤也。”
“坛先生,您客气了,应该的。”
坛守一随意地散坐下来,身后跟着的亲信自然会意,为二位杯中添了温水,随后退到屏风后坐好。
“事情办得怎么样?”
“幸村说他会来。”
“很好。”
坛守一带着点和蔼笑意,手指敲敲桌面。
“太一呢?叫他过来一下。”
这么说着,坛守一的神情变得更加和蔼,笑纹深深,眼睛微微眯起来,连语气都放慢了些。
“赤也,你和太一同岁,也是该多相处相处。”
这话出口,坛一言不发,视线却紧紧盯着切原的神情,直到看到切原行了正式的武士之礼,才重新开口,叫了坛太一进来。
“赤也,我家太一就拜托你了啊。”
“不敢当……但效犬马之劳。”
这么说着,切原对着刚刚走进来的坛太一,也正式地行了一礼。
坛太一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祖父,场面上的事情却还是要圆的。
嗓子有点干涩,最终挤出一句话来。
“还、还请多多指教。”
话刚出口,就感受到祖父的目光从一侧投射而来。
带着点失望,带着点无奈。
切原离开之后,坛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孙子,摆了摆手让他先回去休息。
亲信们走进来分两边正坐下来,等着坛发号施令。
“亚久津回来了么?”
“没有。”
“说起来,亚久津也在我们身边七八年了吧……”
坛的语气里甚至有些淡淡的怀念。
“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,好好的极罗道不待,非要到这里来。”
轻轻啜了一口杯中的温水,坛有点惋惜地摇了摇头。
“只可惜啊,到底是外人。那句俗话怎么说的来着……”
杯盏落在茶几上,有几分刻意的响动。
“养狗不过八?”
微微抬起的视线停留在亲信脸上,对方从怔忡到有点震惊再到沉默不语的神情尽收眼底。
“说到底,极罗道还是一帮小孩子过家家……不过,木手倒是个聪明人。”
沉吟了许久,坛守一悠悠叹了口气。
“看看人家一个两个的,太一这样子到底哪一点像是坛家的人。当年让小雅嫁给那个小白脸真是我瞎了眼睛。虽然冠上了母姓,但儿子到底还是更像父亲。”
“您放宽心,太一少爷只是自小跟着雅小姐长大,性格比较温厚,才刚刚二十岁没多久,还没有长大呢。”
观察着老人的神色,急忙又加了一句。
“再说,太一少爷的成绩足够出色,今年也拿到了立海大的特优奖学金呢。”
“唉,我总担心太一他被小雅养歪了……烂泥扶不上墙,怎么对得起各位一番苦心。”
“您哪里的话,身为下属,自然要对您效忠,也是对坛家效忠。”
“呵呵,那未来的几年,还要拜托各位,多帮帮我这个老头子啊。”
笑意深深,坛守一起身看着主院的方向,目光灼灼。
伊贺。
我等待这一天已经太久了。
现在你和我一样,没有得力的儿子在身边。
就算幸村精市再怎么精才绝艳又能如何呢?
妾生子的后代,沾染上同/性/恋的丑闻,今年更是连演武都没参加。
“诸位不妨抬头,看那月亮的晕影。”
风向,要变了啊。
十月十三日的清晨,就这样,如同任何一个平凡无奇的清晨一样,准时到来。
“永四郎。”
“怎么了,凛?”
“你真的要去?”
“有何不可?”
“从夏天开始我就有点担心。”
平古场坐在床上,撑着上半身,看着木手一件件把衣服往身上穿。
“忍了这么久都不报复,不像是幸村精市的性格,肯定有什么大阴谋。”
“那也得看他有什么本事。”
木手一边系着腰带,一边蛮不在乎地说着。
“他父亲是个空降的妾生子,本来在老一辈人里就不受待见,结果遇上伊贺老爷子和坛两边挤兑,能撑到现在已经是不容易了。你看夏至这么大的事儿,不是也声都不敢出。”
“坛是个贪心不足格局不大的,谋划了这么多年,尽是一些下三滥的伎俩,手底下能用的可称得上将领的人一个都没有,要不然也犯不上跟我们做这笔生意。不过,也多亏了他对伊贺权下了黑手,半死不活闭门不出地拖了这么多年,不然这里面哪儿有我们的事。”
“再说伊贺老头子,今年都七十了,就算当年有什么威信,这几年多少也力不从心,再加上坛家不遗余力地自毁地基……这样下去,要不了三五年,不要说是伊贺家的地位,整个贺清山都保不住。那时候再接手过来,不知要省多少事。”
木手这么说着,轻轻冷哼了一声。
“他还能怎么办?借用警察的力量?别逗了,他还不至于孤注一掷到两边都混不下去吧。”
从枕边的暗格里拿出手枪放好,木手对着镜子整了整发型。
“我不是亚久津。他毕业了之后尽是做一些弄脏手的事情。如果不是鲁莽,那就只能说是蠢。”
“反正都是要得罪一个人,不如就得罪死好了……我倒要看看,拖着他那副身体,面前这么一个烂摊子,幸村精市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。”
“可是,柳生和仁王他们……”
“呵,今天柳生跟我一起去。你放心吧,仁王他什么都不敢做。”
从抽屉里摸出匕首,在眼前仔细端详着。
刀刃抽出刀鞘的一刹那,寒光刺得平古场眸子一紧。
“这是那把妖刀?”
感受到平古场有点好奇的目光,木手微微一笑,把刀收好丢给平古场把玩。
“什么妖刀不妖刀的……神魔鬼怪,都在人心罢了。”
收好匕首,木手凑过去,捏着平古场的下巴接吻,然后松手任凭平古场瘫倒在床上。
“报表什么的,你自己看着办就好了。记得晚上等我回来……这场好戏怎么能缺席。”
“你打算带谁?” “山田吧。人是你调教出来的,想必没问题。”
“他可是还在全国通缉呢。”
“无所谓……今天在贺清山上,被通缉的人肯定不止他一个。”
说到底。
什么都没有握在手里的刀来得实在。
隔着手套的手指紧了紧,随后像是握到烙铁一样猛地松手。
走出门的时候,
脚步微微停顿。 最终还是没有回头。
人注定是孤独的吧。
内心怀有软弱和恐惧的人。
终将被软弱与恐惧吞噬。
“准备好了么?”
“一切就绪,你呢?”
“大可放心。”
戏台已经搭好。
天色渐渐转暗。
聚光灯即将亮起。
看戏的人,不过是别人眼里的戏子。
所有自以为是导演的人,做好相互利用的觉悟时,就自然而然地让渡了主导权。
故事等待一个终点。
可是,这么多牵扯在其中的人,又要交给谁来仲裁呢?
在山顶回望。
几百阶青石板下,好一片浮华升平。
© 米砂_Eliza请叫我冬眠君 | Powered by LOFTER